何大水站在门口,闻着饭菜香气。
脑海中却冷不丁浮现出,一些原著中的零碎记忆。
他清晰地记得。
原著里,傻柱的饭盒与秦淮茹家的碗,那纠葛不清的情节,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糊涂账。
“柱子。”
他朝着厨房里喊了一声。
“哎,小叔,啥事呀?”
傻柱正颠着勺,满脸红光地探出头来,眼里满是热情。
“这肉,是专门给雨水补身子的。”
何大水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不管谁来借,都不许给,听清楚了吗?”
傻柱微微一愣,随即憨厚地笑起来:“小叔您放心,谁也甭想从我这儿抢走给我妹的肉,不过说真的,雨水这丫头随我妈,咋吃都不胖。”
“别胡说八道!”
何大水立刻呵斥道:“那是以前没东西吃,饿得瘦巴巴的!”
“从今天起,顿顿都要有肉有蛋,我敢打包票,不出两个月,肯定能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傻柱没再顶嘴,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爹走后,还是头一回有人如此真心实意地疼他们兄妹俩。
这年头,猪肉可比人金贵。
小叔买这一刀肉,想必花了不少钱和票券。
这份心意,实在是沉甸甸的。
此时,大米饭的香气也从锅里飘出,与菜香、肉香交织在一起,馋得何雨水直咽口水。
很快,饭菜被端上桌子。
兄妹俩眼神里满是惊喜与期待。
可就在他们刚刚拿起筷子之时,“咚咚咚”,门被轻轻敲响。
声音温柔,节奏不紧不慢。
傻柱下意识就要起身去开门,何大水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他瞬间像被钉子钉在板凳上,动弹不得。
何大水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秦淮茹。
她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搪瓷碗,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身子扭得如同水蛇一般。
“哎哟,大兄弟,这是刚做好饭呀?”
她探头往屋里瞅。
眼睛在看到那盘肉时,瞬间亮了一下:“以后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我家男人比你大一岁,你喊我一声秦姐就行。”
“以后,家里要是有啥要洗要补的,尽管跟姐说。”
何大水靠在门框上,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反而反问道:“我侄子柱子,也管你叫秦姐?”
秦淮茹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是啊。”
“那可不行。”
何大水摇摇头:“他叫你姐,我再叫你姐,这辈分不就全乱套了吗?”
就这一句话,把秦淮茹准备好的后续客套话,全给堵了回去。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显得有些尴尬。
“那……那什么。”
她赶忙切入正题,声音里带上一丝哭腔:“大水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家那棒梗,闻到你家肉味,就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得都快背过气了。”
“你看……能不能借我两块肉,给他解解馋?等下个月东旭发工资,我立马就还你!”
何大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巧了,我这肉买得不多,就够我们叔侄三团圆吃这一顿。”
“剩下的那点,还得给我侄女雨水补身体呢。”
秦淮茹仍不死心。
目光越过何大水,直接看向屋里的何雨水,声音愈发温柔:“雨水呀,你看棒梗弟弟都快哭岔气了,你就分一块肉给他吃,好不好呀?”
何雨水一听,下意识地把自己饭碗往怀里紧紧一抱。
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
傻柱看秦淮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嘴唇动了动。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对上何大水警告的眼神,只好又把话咽回去。
“砰!”
何大水没再说废话,直接关上门。
门外的秦淮茹碰一鼻子灰,气得直跺脚,只能端着空碗灰溜溜地回中院。
“没用的东西!连块肉都要不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贾张氏的咒骂声,隔着墙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屋里,何大水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看向傻柱:“她经常来借东西吗?”
“也不是……”
傻柱忍不住替秦淮茹辩解:“秦姐家确实不容易,东旭哥工资不高,贾大妈又没工作,还带两个孩子……”
“贾东旭是轧钢厂二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易中海是他师傅,七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块,能眼睁睁看着徒弟家揭不开锅?”
何大水夹一块肥肉放进雨水碗里,头也不抬地说道:“人心隔肚皮,可别让人掉几滴眼泪,就把你哄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傻柱不再说话,低头扒拉起饭来。
他心里承认小叔说得有道理,可不知怎的,总觉得秦姐着实可怜。
何大水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明白,这思想工作可不是一顿饭就能做通的。
他转头对雨水说:“雨水,快吃,吃完就去写作业。”
然后又看向傻柱:“吃完把碗筷收拾好,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对了,过两天我带你俩去供销社,扯几身新布做棉衣,再给你弄辆自行车。”
“自行车?”
傻柱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里的饭都忘了嚼。
那可是自行车啊!
整个院里,除了三大爷家那辆破凤凰,可没第二辆!
这玩意儿不仅贵,还得要工业券,一般人根本想买都买不着!
“小叔,您……您说的是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
傻柱激动得脸都红透,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饭后,何雨水乖巧地提着水壶,去中院的水龙头接水。
屋里便只剩下叔侄二人。
何大水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柱子,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得给我牢牢记住,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告诉。”
傻柱见他神情如此郑重,也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用力点了点头。
“以后,离那个秦淮茹远点。”
“啊?为啥呀?”
傻柱满脸不解:“小叔,秦姐她人挺好的呀,就是命苦了点。”
何大水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在部队的时候,跟一个老道学过几天看相的本事。”
傻柱听得一愣一愣,满脸都是好奇与疑惑。
“我刚才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秦淮茹,是典型的克夫相。”
何大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谁跟她走得近,不出四年,必定会有大灾,你就等着瞧吧,她男人贾东旭,活不过六二年。”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把傻柱给震懵了。
看相?
克夫?
活不过六二年?
这些词,他以往只在戏文里听过。
如今,从小叔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让他心里直发毛。
看着傻柱被唬住的样子,何大水继续加码:“你小子可别不当回事,你现在赶紧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明天去理发店把你那鸡窝头给剪了,再好好搓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干……干嘛呀?”
“我托人给你介绍对象。”
何大水把烟头在鞋底摁灭:“要是这事儿能成,那辆自行车,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
媳妇!
自行车!
这两个极具诱惑的词砸下来,傻柱的脑子瞬间乱成一锅粥,整个人晕乎乎的。
“最后,我再郑重地跟你说一遍,这也是最后一遍。”
何大水的语气变得格外严厉:“从今天起,不许再跟秦淮茹,有任何不清不楚的来往!”
“不许她帮你洗衣裳、收拾屋子,更不许再借钱借粮给她!”
“你要是做不到,坏了我的事,那自行车没了,媳妇也没了,我也不认你这个侄子!”
傻柱猛地一个激灵,立刻站直身子,胸脯拍得“嘭嘭”响。
“小叔您请放心!我保证离她远远的!”
“以后,她就算哭死在我面前,我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为了媳妇和自行车,我肯定听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