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夫不克夫的说法，傻柱不太懂。
但自行车和媳妇，那可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
秦姐确实可怜，可他何雨柱也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呀！
想通这一点，傻柱心里豁然开朗。
他“嘿嘿”傻笑，信誓旦旦向何大水保证后，便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屋里，还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何大水就风风火火把兄妹俩，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
“都给我麻溜儿地起来！今天把这屋里屋外，拾掇得能照出人影儿来！”
兄妹俩睡眼惺忪，揉着眼睛。
看着已经打完一趟拳，浑身热气腾腾的何大水，哪敢有半句怨言。
说干就干。
傻柱身强力壮，负责搬挪重物、擦拭高处。
何雨水个子小，就专心扫地、擦桌子腿。
院里人，听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都忍不住好奇地探头探脑。
秦淮茹端个洗衣盆，扭着腰肢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柱子，你们正忙呢？要不我来帮你们擦擦窗户吧。”
傻柱刚想脱口而出“好啊”，后背突然感受到一道冷飕飕的目光。
扭头一看，正是小叔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
他猛地一个激灵，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不……不用了秦姐，我们自己能行，您忙您的去吧。”
何大水拎个水桶，往门槛上一站，宛如一尊门神，声音虽不大，但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我家的事儿，就不劳烦外人插手了。”
“往后我这侄子侄女，我会亲自教导，自己的手脚，就得干自己的活儿，可不能养成依赖别人的懒毛病。”
这话表面是说给秦淮茹听的，实则，也是在向院里所有人表明态度。
秦淮茹的脸，瞬间一阵红一阵白。
端着盆尴尬地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柱子！雨水！”
何大水压根没再理会秦淮茹，而是提高音量：“活儿还没干完呢？是不是不想要新衣裳？自行车也不打算要了？”
一听这话。
兄妹俩就跟上发条似的，干活的劲头瞬间又足了几分。
傻柱把抹布抡得呼呼作响，擦得那叫一个带劲。
何雨水的小扫帚，也挥舞得虎虎生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秦淮茹碰一鼻子灰，只得讪讪转身回去。
贾张氏在屋里听到动静，气得破口大骂：“小畜生，神气个啥！看你能得意几天！”
趁着忙活的间隙，傻柱凑到何大水身边，小声问道：“小叔，你说不让外人插手，可昨天三大妈……”
“你个棒槌！”
何大水没好气抬手敲下他的脑袋：“你得学会分辨人，三大妈那是收了钱，才办事，这是一笔买卖，钱货两清。”
“可秦淮茹呢？她是有夫之妇，平白无故给你干活，肯定有所图谋。”
“而且，旁人知道了，背后也会说三道四，嚼你们的舌根，说你俩关系不清不楚的！”
傻柱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临近中午，何家里外焕然一新。
窗户明亮能映出人影，地面也被扫得一尘不染，就连墙角的蜘蛛网，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何大水看累得满头大汗的何雨水，满意地点点头：“雨水啊，往后家里的卫生要经常打扫，女孩子家，就得把屋子收拾利索，这才叫会过日子。”
何雨水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行了，你们都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小叔带你们下馆子去！”
“下馆子？”
兄妹俩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喜。
“走，就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何大水大手一挥，尽显豪气。
东来顺里，铜锅烧得旺，炭火噼里啪啦作响。
羊肉片切得薄如蝉翼，下到滚烫的锅里一涮便熟。
再蘸上调好的麻酱，那滋味，香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何雨水起初还有些拘谨，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何大水见状，直接给她夹满一碗肉，温和地说道：“吃吧，放开了吃，以后咱们家可不缺这个。”
要知道，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肉票那可是比命还金贵。
可何大水呢，肉票、粮票、布票、工业券，揣了满满一兜。
这些都是他转业时，部队给予的优待，再加上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可以种田养殖的空间农场。
里面黑土肥沃得流油，鸡鸭成群，物资对他来说，就跟纸没什么两样。
看着妹妹吃得小脸红扑扑的，傻柱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他端起杯子里的白开水，真诚地敬向何大水：“小叔，我敬您！”
何大水拿起杯子，跟他轻碰一下，目光认真地看着他说：“柱子，你得记住，钱和票，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东西，也得吃到自家人肚子里。”
“谁都可能对你好，但只有血亲，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别再犯傻，把自家的东西拿去填补别人的无底洞。”
他这话意有所指，傻柱自然听得明白。
这时，何雨水放下筷子，小声嘟囔一句：“哥借给秦淮茹家快一百块钱了，也没见她还过。”
“一百块？”
何大水不禁眉毛一挑。
要知道。
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一百块算是一笔巨款！
傻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那秦姐家确实困难……”
“行了。”
何大水打断他：“这钱，必须得要回来，等你相亲的事儿定下来，结婚之前，你去把账跟她算清楚。“
“咱们不能带着烂账开始新生活，不然等你媳妇进门，知道你拿钱去贴补别的女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傻柱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何大水带着兄妹俩径直奔向供销社。
供销社里。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正耷拉着眼皮打瞌睡，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何大水走上前，也没急着说买东西，先是中气十足地喊一声：“大姐！”
售货员大姐被吓一跳，不耐烦地抬起头。
“大姐，瞧瞧您这气色，比供销社门口贴的画报上人还好看呢！”
何大水咧嘴一笑：“一看您就是过日子的行家，这精气神，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售货员大姐愣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笑容：“你这小同志，嘴还挺甜的，想买点啥呀？”
“我带我侄子侄女来看看自行车，这不，我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寻思着给孩子们添个大件。”
一听是要买自行车这种大件商品，大姐的态度立马变得热情起来。
“那你们可算是来着了，正好刚到一批新货，凤凰牌的，还有两辆女式的，小巧玲珑，专门给女同志设计的，整个四九城都稀罕着呢！”
何大水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大姐，能麻烦您带我们去看看吗？要是合适，我们都要，票我都有，也肯定不会让大姐白忙活。”
大姐一听要买两辆，笑得嘴都合不拢，立刻领着他们往后面的仓库走去。
仓库里。
一排崭新的自行车，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何雨水一眼就看中，那辆红色的女士自行车。
车身小巧玲珑，车把上还带着个精致的小车篮，漂亮极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眼睛里满是渴望。
傻柱看到妹妹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
他早就想给妹妹买辆车。
可钱都断断续续借给秦淮茹，一直凑不够。
“就这两辆了！”
何大水果断拍板，指着那辆女式车和旁边一辆二八大杠：“一辆给我侄女上学用，一辆给我侄子上班骑。”
“好嘞！”
大姐手脚麻利开单子：“男式的一百八，女式的一百六，一共三百四十块。”
“回头你们自己把车推到派出所去，花五毛钱，把钢印戳上，这车才算真正是你们的。”
何大水二话不说，爽快掏钱付账，让傻柱和雨水一人推一辆车。
办完手续，何大水又来到柜台称半斤大白兔奶糖。
先是塞给售货员大姐几颗，又给兄妹俩一人分两颗。
他凑到大姐身边，压低声音，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大姐，还得麻烦您帮个忙。”
“你说。”
大姐吃了糖，心情格外舒畅。
“您看我这侄子，都二十好几了，人倒是老实，在轧钢厂当大厨，就是嘴笨，不太会跟姑娘打交道。”
“他爹妈走得早，我这个当叔的，真是为他操碎心，您人脉广，见识多，能不能帮忙给留意个好姑娘？”
何雨水在旁边听着，眼圈一下就红了。
在这个重男轻女成常态的年代，女孩子在家就被当成赔钱货。
能吃饱穿暖就谢天谢地，哪有人会专门花一百多块，给她买一辆自行车？
可小叔不仅给她买了车，还操心哥哥的婚事，为他们这个家处处着想。
她含着嘴里的糖，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
这就是有长辈疼爱的感觉吗？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