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那声“哥”,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何雨柱的心脏。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十年。
哥哥的模样变了,又没变。
更高,更削瘦,脸部轮廓像是被北疆的风雪用刻刀一笔笔凿出来的,坚硬,冷冽。
不变的,是那双眼,只是里面沉淀了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
院子里落针可闻。
几十号人,几十双眼睛,死死钉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贾张氏最先从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挣脱出来。
她上下打量何雨铁,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一个土气的行军包。
乡下来的穷亲戚。
这个判断让她瞬间胆气复壮。
这四合院里,谁的风头都不能盖过她贾张氏!
她腰一叉,两百斤的体重就是她的底气,指着何雨铁的鼻子便骂。
“你他娘的是谁啊?”
“我们院里的事,轮得到你个外人插嘴?滚!”
骂声尖利,划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何雨铁脸上,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场闹剧。
可何雨铁甚至连眉毛都未曾挑动分毫。
他只是掀起眼皮,落在贾张氏那张肥硕的脸上。
贾张氏的叫骂声,像戛然而止。
她眼前的景象陡然剧变。
灰砖青瓦的四合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延伸至天际的尸山血海。
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冲垮了她的理智,无数扭曲的残肢断臂在她眼前堆积成山。
而那个男人,就立在尸山之巅。
漠然地俯瞰着她。
那是什么眼神?
神明看蝼蚁,屠夫看猪狗。
恐惧,攥住了贾张氏的心脏,并狠狠捏爆!
她想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
她想后退,双腿却化成了烂泥。
“噗通!”
贾张氏两眼翻白,直挺挺瘫坐在地。
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她肥硕的裤裆里迅速洇开,刺鼻的腥臊味熏得整个院子都变了味。
她,吓尿了。
【叮!成功震慑贾张氏,获得【声望值】10点!】
冰冷的机械音在何雨铁脑中响起,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从那瘫软如泥的贾张氏身上移开,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臭虫。
他看向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抓着傻柱手腕的动作,早已僵住。
他活了半辈子,自诩院里德高望重,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个眼神,院里最凶悍的泼妇就尿了裤子。
何雨铁看着他,嘴唇微动。
“我的家人,谁都不能欺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里每一张惊骇呆滞的脸。
“从今天起,在这个院里……”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被这句狂到没边的话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小子是谁?
好大的口气!
院里的规矩,向来是他们几位管事大爷说了算,何时轮到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立规矩?
躲在秦淮茹身后的棒梗,刚从奶奶吓尿的冲击中缓过来一点,又探出个小脑袋。
他仗着自己是孩子,仗着有人护着,尖着嗓子学他奶奶骂街。
“你算老几!敢管我们院……”
话音未落,何雨铁那冰窟般的目光扫了过来。
棒梗所有的话都堵死在喉咙里。
他看见了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喜,没有怒,只有一片冻结了万古的荒原。
何雨铁薄唇轻启,吐出五个字。
“手不想要了?”
“哇——”
棒梗像是被饿狼盯住的兔子,浑身汗毛倒竖,张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连滚带爬地缩回秦淮茹身后,把头死死埋进母亲的腿弯里,筛糠般抖个不停,再不敢露头。
秦淮茹抱着发抖的儿子,脸色煞白如纸,精心酝酿的眼泪都忘了往下掉。
她那套对付傻柱百试百灵的柔弱可怜,在这个男人面前,连登场的资格都没有。
他根本不跟你玩这一套。
一大爷易中海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作为院里的“官”,他的权威正被人按在地上反复践踏。
他强压心头巨震,板起脸,试图找回长辈的威严。
“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棒梗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
他的说教再次中断。
因为何雨铁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他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杀气,只有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警告。
易中海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他那些道貌岸然的心思,那些拉偏架的算计,在这道目光下被剥得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后背的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他张了张嘴,后面的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有种预感,再多说一个字,下场,会比贾张氏更惨。
整个四合院,几十号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蛮横到不讲道理的一幕,镇住了。
不动手,不骂人。
几句话,几个眼神。
贾张氏尿了,棒梗哭了,一大爷哑了。
这他妈是什么人?
何雨铁不再理会院里这群呆若木鸡的禽兽。
他转身。
那股让人连呼吸都停滞的气场,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还在发懵的傻柱和何雨水面前。
他伸出手,动作有些生涩,却异常轻柔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然后,他看向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弟弟,那蒲扇大的巴掌还傻傻地扬在半空。
何雨铁抬手,帮他把手按了下去。
他看着弟弟妹妹蜡黄的脸色,看着妹妹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
十年边疆生涯都没让他皱一下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走,哥带你们回家。”
【叮!成功立威四合院,获得【声望值】20点!当前总声望值:30点!】
傻柱“哦”了一声,晕晕乎乎地,下意识跟在哥哥身后。
何雨水眼眶通红,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角,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但这一次,不是委屈。
何雨铁一手拉着一个,穿过人群,走向属于他们家的东厢房。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自动让开一条路。
没人敢拦。
没人敢出声。
直到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院子里凝固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
所有人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直憋着气,几乎要窒息。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瘫在地上的贾张氏还在“嗬嗬”喘着粗气,裤裆的骚臭味飘得更远了。
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想说句场面话,嘴唇蠕动半天,嗓子却干得冒烟。
三大爷闫埠贵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手抖得厉害。
他颤颤巍巍地摸出根烟,划了好几次火柴才点着,猛吸一口,吐出一串哆哆嗦嗦的烟圈。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这是从哪座阎王殿里放出来的杀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