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事是吧？
手指头不疼了？
来，让我给你拽拽！
修理修理你！”
易语薇的温柔被男子的话语给激的荡然无存。
她立刻恢复了魔教妖女的状态。
她一把抓住男子的手指，放在嘴边，看着是在撕咬。
指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凌素听着响声，只觉得全身血液开始倒流。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差一点破了功。
这是师叔的指链吗？
难道，这个肮脏的男人，是清冷高洁的师叔？！
不！
她不能接受！
“嘶……”
屏风后的人倒吸一口气。
他低下头，疼的全身发抖。
偏偏不敢把手抽出来。
看得出来，他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志气。
最多能抱怨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嗯……银链已经跟你的骨头长在一起了，真漂亮，嘿嘿。”
易语薇肯定不会真生气。
这么多年了，要是每次都被对方激怒，还她早被气死了。
她把玩着对方的右手，忽然坏笑道：“我今天不碰你，行不行？
开不开心？”
“……”男子欲言又止。
“你给我展示展示。
我想看冰银妆成一树高。”
“你适可而止吧！”
男子气恼的把手抽回来。
“还敢生气？我让你生气！”
易语薇嚣张的把对方压倒，不紧不慢的折磨起来。
凌素慢慢的从窗户外落下。
她失魂落魄的往聚会地点走去。
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
师父她也不例外。
你看她平日里穿的严实，性格严厉，但来到这里，碰到了喜欢的人，也会情不自禁。
除了避嫌之外，凌素也是为了逃避。
她心里其实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只是不敢去确认。
手指上戴着指链的，真的不是山上的师叔吗？
一定不是的！
但是……万一就是呢？
凌素攥紧双拳。
她强忍着不适，来到了明和轩。
期待已久的聚餐，索然无味。
面对同门的祝贺，凌素总有一种恍惚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一个罩子里，周围都是迷雾，始终没有看清本质。
饭局吃到一半，她就说身体不舒服，起身离开了。
还好她平日里就表现的高冷，看着不易亲近，所以大伙儿也都不敢说什么。
李明月为了救场，自然是不能离开。
但她今天也爽够了。
所以走不走都一个样。
凌素从城镇离开，她快速飞到月山岛的宗门所在。
月山岛极大，正中间是一片山峦。
凌素现在是魔教圣女，但她还是跟师叔一起住。
二人就住在一座名叫“养苗峰”的山头上。
之前的时候，她对山峰的名字没什么感觉。
生活了十几年的她，对养苗峰的一草一木都习以为常。
今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山峰的名字就很奇怪。
师叔的名字就叫“苗乔”。
养苗峰……
那不就是说，养着师叔吗？
可是，魔教又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地方，不养闲人，凭什么养着他？
师叔平日里就是炼丹打坐，也不出去做任务。
而且他身份也很尴尬。
虽然有自己的山峰道场，但没有长老职务。
除了凌素之外，更没有其她徒儿。
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他其实就是魔教囚禁的奴儿！
凌素越想心里越惶恐。
她觉得师叔一定有着惊天秘密！
凌素像是知道了天地真相的孩子，又是惶恐，又是彷徨。
她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师叔。
见到他，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养苗峰上行走，那是轻车熟路。
凌素几乎用了一刻钟，就到达了师叔的小院。
院落依旧是那么安静祥和。
门外就能闻到淡淡的丹药香气。
房门虚掩着，还能看到门缝。
凌素心里稍微踏实些。
师叔在家！
她进了院子，打开门。
还没打招呼，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苗乔，正在给一名少妇倒茶。
少妇身姿卓越，月白襦裙裹着纤腰，裙摆绣的兰花纹被灯光映得软乎乎的。
发间白玉簪垂着的小珍珠，风一吹就轻轻晃，晃得凌素心里的沉雾瞬间散了。
方才在醉春坊憋的难受。
上山时又患得患失。
但现在，好像都被这熟悉的身影揉碎了。她的眼睛“唰”地亮起来，嘴角翘成弯月，连声音雀跃起来：“宁妈妈！”
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义母，当今南唐女国的丞相，宁婉。
话音没落地，凌素已经高兴的快步冲过去。
胳膊环住宁婉腰时，鼻尖先蹭到对方身上的兰花香。
跟小时候宁婉抱她时，在她颈窝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凌素把脸埋进去，心里的委屈和不安突然涌上来，又被这温软的怀抱压下去，只剩发闷的撒娇：“妈妈，你来啦，怎么也不说一声。”
宁婉被撞得轻晃了下，掌心立刻贴在她后背，指尖轻轻揉着她汗湿的发尾。
“慢点跑，别摔着。”
她声音软得像棉花，满身的母性让凌素如沐春风。
等宁婉松开手，扶着她肩膀仔细打量时，凌素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
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一脸汗，头发也乱了，可宁婉的眼神里全是笑意。
“又长高了些。”
宁婉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
“脸也长开了，比上次见，更漂亮了。”
凌素的脸“唰”地红了，耳朵尖热得发烫，心里却像被糖水泡着。
她已经是魔教圣女了，别人只会夸她能力强悍，修为高深，什么时候关注过她的相貌呢？
但女孩子本来就爱美。
也就是宁婉能看出少女的变化。
凌素像是个小孩子，抓着宁婉的手不放。
像小时候要糖吃那样：“妈妈你就会笑话我……”
苗乔坐在一旁没说话，凌素眼角余光扫到他垂着的手，指链安安静静贴在杯沿。
方才在醉春坊听到的“哗啦啦”声突然冒出来，她心里顿了下。
师叔他明明在家啊……
不对！
她刚才去明和轩耽误了一段时间，师叔是不是趁这个时间偷跑回来的？
可宁婉的声音立刻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最近修炼怎么样？”
凌素的头下意识往下低了低。
她有点心虚。
“就……人蕴境。”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蝇。
“还没入门呢。”
在宁婉面前，她没什么可装腔作势的。
她等着宁婉可能有的轻责。
可宁婉只是愣了下，随即笑了，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别急。”
宁婉拉着她坐到腿上，胳膊轻轻护着她，“五蕴洲的修行，本就慢。
人蕴境打基础，道生境才算进门，仙问境更是难。
你才十九，慢慢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