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偏过脸不再理他。
许津南眯着眼睛看她，感觉到凝霜似乎在生气。
他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不解。
该生气的不是他吗？她生什么气？
许津南拇指食指捏住凝霜的下巴，好脾气地说：“讲明白点。”
凝霜笑容讽刺，“没什么好讲的。”
许津南点点头：“那就别讲了。”说罢低头吻她的脸。
凝霜没有回应，只觉得厌恶。
他有些动情，湿吻在她颈肩流连，解开扣子之前，他说：“下不为例。”
他原谅她的三心二意，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津南选择不再追究。
他把她的出轨归结于自己的冷淡，或许，他该对她热情点，像从前一般。
那个公寓也不要住了，许津南想，还是住到自己的房子里更安全。
大半个月不见，一见面，许津南就把自己攻略得服服帖帖。
凝霜却从他的话里听到另一种含义，他说，记住身份，下不为例，不该问的别问。
凝霜觉得屈辱，凭什么呢？她偏要问。
“许津南～”凝霜轻唤。
“嗯～”
“你什么时候结婚？”
许津南愣了下，抬头拧着眉看她的脸。
凝霜像是故意恶心他似的，自顾自说：“你结婚后，还要跟我保持这种关系吗？”
不等许津南回答，凝霜又说：“你就不怕你太太找上门儿来，抓花你的脸？”
许津南忽然笑了，笑容未有半分抵达眼底，“谁跟你说我要结婚？”
凝霜反问：“难道你能一辈子不结婚？”
许津南没说话。
凝霜是懂怎么戳他心窝子的。
凝霜勾了勾唇，“你说，你太太要是知道，你做过这种事，还愿意跟你结婚吗？”
许津南语气不耐：“哪种事？”
凝霜眯了眯眼：“背着她偷吃。”
许津南反应了两秒，讽刺道：“倒打一耙是吧。”
凝霜愣了愣。
许济南忽然伸手抵住凝霜的脖子，语气狠厉：“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凝霜嗤笑，“多谢提醒。”
再好的兴致也会在恶语相向中退散。
当晚，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彼此，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半夜，凝霜抱着枕头准备去隔壁的卧室。
听见动静，许津南睁眼。
“去哪儿？”他问。
凝霜愣了一下，“吵醒你了？”
许津南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凝霜下意识闭眼。
她好像，不愿意看见他。许津南心里难过了一下，复又把灯关闭。
黑夜中，低冷男声响起：“别走了，我不碰你。”
凝霜愣了下，解释：“不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
“我不习惯。”
凝霜张了张嘴，解释：“不习惯跟人睡一起。”
他们分手后，她一直独居。身边有人，她会睡不着。
沉默了一会儿，许津南说：“从前不是挺习惯的？”
凝霜干咽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从前是从前，从前他们在恋爱。
现在……算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凝霜重新躺下。
黑暗中，许津南唇角勾起。
过了会儿，迷迷糊糊间，凝霜感觉有热量正在靠近自己。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男人的身体贴过来，从背后，紧紧裹住她的身体。
手臂扣着她的腰，一抬腿叠在她脚踝那里。不下流，甚至有点温暖。
凝霜的大脑瞬间清明，侧身躺着，一动不敢动。
湿热的呼吸喷在凝霜后颈，许津南说：“慢慢适应。”
失去的记忆被重新找回，凝霜在许济南的怀里，沉沉睡去。
而许津南，怀抱温香软玉，彻夜难眠。
凝霜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今天有通告。
更糟糕的是，还有一个男人在她床上。
与许津南重逢三个月，见面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见他的次数，还不如见他秘书的次数多。
他们像是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然后她就跟陌生人睡到了一起。
虽然只是单纯睡了一觉，可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可思议。
凝霜动动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奇怪的是，他明明看起来很瘦，却重得让她挣不开。
凝霜怀疑，他那腿是铅做的。
想要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起床，似乎很困难。
凝霜像条虫一样，尝试着小范围翻滚。
布料与布料间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许津南唇角微微勾起，却依旧闭着眼睛装睡。
她很香，很软。
像一颗饱满成熟的杏子，馥郁的香气直往他心里钻。
许津南有些情难自禁。
欲望像一座活火山，而宋凝霜站在火山口，向里面扔了一颗炸弹。
又过了一会儿，凝霜忽然定住。
“你……”
凝霜尴尬到失去对语言的控制力。
哽了很久，凝霜说：“你醒了。”
许津南轻笑出声，手臂收拢将她裹紧了一点，“嗯……醒了。”
又问：“要不要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凝霜明知故问，脸红得快要渗血。
“你说呢？”
“不……不用了。”
“试试吧，免费品尝。”
他调情手段她都熟稔，那几年，她常有被他撩拨到意乱情迷的时候。
可今天不行，她有工作。
凝霜试着翻了个身，脸贴着许津南的脖子轻轻吻了吻，“先欠着好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尾音上扬。许津南知道，这话是真心的。他嘴角勾起，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心里默认她的提议。
凝霜洗了澡，却没有干净的衣裳换，只能勉强穿着昨天那套。许津南像是看出她的为难，借机提议：“住到我那儿去。”
凝霜愣了愣，许津南拿出一张房卡递过去。
凝霜看清后，说了句：“你在你家楼下开了个房间？”
许津南不置可否。
凝霜将房卡还给他，“我不去，我有自己的住处。”
“你那儿我住不惯。”
“那你可以不去。”
“不能每次都在酒店。”
“为什么不能？”
许津南耐心有限，直接将房卡塞到凝霜的口袋里，“拿好，明天之前搬过来。”
凝霜蹙了蹙眉，微笑着说：“好的，许先生。”
她在笑，笑容还很甜，可许津南看的出来，那是应付性的假笑，是职业性的甜笑。她又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当做跟她买笑的男人。
许津南面色不悦。
凝霜拿了包要出门，临近门口那几步，她故意放缓。
许津南说：“司机送你过去。”
凝霜语气很冷，“好。”
凝霜开门之时，许津南说：“我待会儿有事儿。”
凝霜身子滞了滞，“知道了。”
许津南快步走到门口，手覆在凝霜握住把手的手上，无奈又宠溺道：“真有事儿。”
凝霜不理他。
许津南靠在门上，低头哄人：“晚上我去接你。”
“嗯。”凝霜语气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