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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裴瓔眉毛皺都沒皺,只應了一聲:

“娘娘放心,嬪妾記下了。”

筠貴嬪不再看她,轉頭看向秦崢:

“雖說已到了春末,夜裡卻難免有些寒意,陛下要當心身子才是。”

秦崢面色和熙:

“你有心了,你一向體弱,更該多注意些。”

“多謝陛下關懷。”

說完這句,筠貴嬪便是有再多的不情願,也不得不帶著人離開。

···

這一晚,秦崢終於還是歇在了鍾粹宮臨照殿裡。

鴛鴦錦帳之內,春意繾綣,被翻紅浪。

裴瓔的身子浮浮沉沉,意識明明滅滅,時而被拋到九天之上,時而被一簇浪花陡然拍落,如此反反覆覆,喉間難以自抑地輕哼出聲,如婉轉鶯啼,又如泣如訴。

終於,風平浪靜,雲銷雨霽。

帳子內,兩人依偎在一處說話。

秦崢的語氣裡皆是調笑:

“這就不行了?”

裴瓔無力地倚在他的胸膛上:

“嬪妾一個小女子,自然比不得陛下…”

“比不得朕什麼?”

秦臻故意貼近她的耳邊,溼熱的氣息打在裴瓔的耳朵上,讓她全身發麻。

她想要往後避開,卻被男人緊緊禁錮在懷裡,眼尾尚且帶著紅潮,聲音沙啞道:

“比不得陛下龍精虎猛。”

得她這一句,秦崢先是朗聲大笑,繼而眼中有暗芒閃過:

“朕記得,你是武將之女,不曾練過騎射的嗎?怎的就嬌弱至此了?”

“陛下不要瞧不起人。”裴瓔一副不肯認輸的模樣:“嬪妾可是既能騎馬,又會射箭的。”

“哦?”秦崢將她的手拿在掌心裡把玩,語氣漫不經心:“當真?”

裴瓔囁喏片刻,細聲細氣道:

“會是會的,只是不怎麼精通罷了。”

悶笑聲從秦崢的喉嚨中溢出。

與此同時,他的眉頭不自覺地鬆散了幾分,裴才人手上的皮膚細膩,並無繭子,可見並不嫻於弓馬。

如此,她會被宋采女一推就倒,便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而裴瓔,感受到握住自己的那隻大手一瞬間的放鬆,心裡哂笑了一句,陛下,我這一雙柔荑,還要謝謝你前世命太醫院尋來的方子啊。雖然,你只是為了讓我更像她一些。

強壓下心頭的複雜思緒,裴瓔裝作害羞的樣子,將臉埋進被子裡。

秦崢見狀又是大笑出聲,笑夠之後才揚聲道:

“備水。”

門外候著的景惠敏感地捕捉到這聲吩咐,動作利落地傳了命令下去。

不多時,次間裡一切就緒。

秦崢揮退了殿內的宮人,用早已皺得不成樣子的錦被裹住裴瓔的身子,親自將人抱了過去。

一同沉入注滿了熱水的木桶裡時,秦崢渾身舒爽,裴瓔卻沒忍住,輕輕“嘶”了一聲。

雲雨過後,秦崢正是最體貼的時候。聞得這一聲,立刻追問:

“怎麼了?”

裴瓔眉心微蹙,口中卻道:

“沒什麼。”

秦崢注意到,她嘴上說著沒什麼,右手卻在輕輕顫抖。顯然,是右手有些不適。

不是說她手心的傷早就好了嗎,怎的還會不適?

這樣想著,秦崢輕輕環住裴瓔的右手手腕,將那隻手放到自己眼前。

手心的確已經好了,連一絲疤痕都無。

翻轉過來,手背上卻有一片刺眼的紅痕。

“怎麼回事?”秦崢皺著眉,話說出口後,卻忽然明白過來:“是筠貴嬪?”

御花園裡,筠貴嬪拍她手背的那一幕,秦崢自然是看在眼中了的。

他以為筠貴嬪只是輕輕拍了拍,卻不成想並非如此。

“是。”

裴瓔自然不會為筠貴嬪遮掩。

“怎的之前不說?”

秦崢直視她的眼睛,眼神里皆是探究。

之前不提,卻故意在這時候讓他看到,是想暗暗告筠貴嬪一狀?

裴瓔微微仰頭看他,眸子裡卻沒有淚水,而是盈滿了笑意:

“嬪妾佔了大便宜,些許小虧,吃了便吃了吧,沒什麼提的必要。”

水面下,秦崢的雙臂往前一探,攬住她細細的腰肢:

“手背都紅成這樣子了,你佔了什麼大便宜?”

水面上,裴瓔抬起雙臂,環住他的脖頸:

“陛下跟著嬪妾回了鍾粹宮,對嬪妾來說,可不就是個大便宜?”

更何況,她手背上這紅看著厲害,其實不過是被熱水一激所致。

不到明早,便會褪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既然如此,有什麼好說的呢?除了凸顯她自己小氣以外,傷不到筠貴嬪分毫。

倒不如像現下這般,什麼告不告狀的?她可沒有這個心思。

她心心念唸的,只有眼前人呢。

秦崢的唇邊溢出低沉的笑意:

“方才還說不行了,現下又來招惹朕。”

說完,不等裴瓔作何反應,直接吻了上去,吞下了她未說出口的話,只餘曖昧不清的呢喃。

···

次日,裴瓔踏進鳳儀宮前殿時,殿內的幾十雙眼睛同時落在她的身上。

裴瓔心中早有預料,姿態沉穩地一一見過各位高位嬪妃,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在一個小小的繡墩上落了座——在這鳳儀宮內,想要坐在正經的椅子上,那至少得是一宮主位。

便是這繡墩子,也不是誰都能坐的,至少得是個正六品寶林才行。

再往下的御女和采女們,都只能站著陪侍。

至於不入品的官女子,連每日來鳳儀宮請安的資格都沒有。

這偌大的皇宮之內,無處不寫著“階級分明”四個大字。

得過且過倒也能活。

但若是想活得好,活得體面,那就得往上爬。

裴瓔才剛落座,就聽坐在她對面的馮才人開了口:

“裴才人往日里一向到得早,今兒倒成了最晚的一個。”

裴瓔還沒開口,恪嬪便接了句:

“裴才人昨兒侍寢呢,來晚了也在所難免。”

馮才人瞥了恪嬪一眼,面兒上毫無面對一宮主位時應有的尊敬,:

“恪嬪娘娘可真是愛護裴才人,裴才人自個兒還沒說什麼呢,你就替她說話了。”

恪嬪心裡暗罵馮才人是個蠢貨,她那是在替裴才人說話嗎?她分明是在替裴才人拉仇恨。

心裡這樣想著,恪嬪臉上溫婉的笑意卻不曾落下:

“在我眼裡,你們這些新入宮的小姑娘都跟自家妹妹一樣,自然都是要多加愛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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