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內。
陶氏正領著禾寶,逐一清點她從現代超市買回來的物品。
食物類已經清點完畢,有些不能久放,得儘快處理,不然就腐爛變質了。
處理完食物,陶氏又開始清點一些稀奇古怪類的物品。
隨手打開一個袋子,竟然從裡面掉出一串珍珠。
每一顆都又大又圓,細膩圓潤,宛如月華凝成。
更難得的是,每一顆都大小相等。
這樣品質的珍珠,一顆已是罕見,而禾寶竟然拿回來一串!
陶氏記得王府私庫裡面,就有一顆差不多的珍珠,那顆珠子,跟禾寶帶回來的珍珠大小差不多,但是品相卻遠遠不及。
“這、這……”
陶氏瞳孔收縮,眸中滿是訝然。
她剛想把禾寶叫過來,仔細詢問珍珠的來歷,不料手腕一抖,碰掉了一個小盒子。
陶氏俯身拾起,順手打開盒子,就看到一個漂亮得難描難繪的手鍊。
這手鍊十分特別,鏈子彷彿紫色水晶,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圓盤。
圓盤是封閉的,周圍刻著奇怪的紋路,中間還有三根纖細的針,來回轉動。
這是何物?好生奇異?
陶氏立刻喚來禾寶。
禾寶踮著腳尖,扒著孃親的手往裡看,“手錶,詩琪姐姐說這是手錶,能看時間的。”
“能看時間?”因為太過驚異,陶氏嗓子都破音了。
竟然有這麼小的計時工具,而且如此精妙漂亮。
像是她尋常計時,都是靠日晷和漏刻,都是又大又笨重。
禾寶點頭,小胖手指在錶盤上戳了戳:“詩琪姐姐說,這是時針,分針,秒針。”
“秒是什麼?分又是什麼?”陶氏迷惑。
禾寶搖頭,她也不知道。
陶氏將手錶放回盒子,動作小心翼翼,彷彿捧著稀世珍寶。
將手錶收好,陶氏俯下身對視女兒:“禾寶,仙界中的事物太離奇了,日後你過去仙界,不要只關注物品,要多讀書。
讓仙子姐姐教你讀書,學知識,就比如,如何識別手錶上的時間。”
禾寶乖乖點頭:“好。”
她最喜歡看書了,她要學好多好多東西,回來告訴孃親。
她是最有用的乖寶!
叮囑完女兒,陶氏繼續梳理物品。
經過剛才珍珠和手錶的震撼,陶氏覺得自己已經到了處變不驚的境界,不會像個傻瓜似的,再被驚住。
無論多麼驚異的物品,都不會色變。
結果,等打火機、手電筒、小風扇……等一系列奇物出現時,陶氏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仙器,這一定是仙器!
過了許久許久,陶氏才緩過神,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如果是之前,她還真不敢跟老太妃翻臉。
畢竟她們孤兒寡母的,人單力薄,別說是對抗皇權了,就是老太妃都對抗不了。
她需要做低伏小,依靠寧王府的勢力保護兒女。
但是現在,有了禾寶帶回來的這些奇物。
陶氏信心倍增。
她完全可以用奇物,發展自己的勢力,保護兒女全身而退。
“禾寶!”
陶氏一把抱住女兒,照著女兒白嫩的臉蛋,就是兩口。
禾寶被親得咯咯笑,也嘟著小嘴去親孃親。
“禾寶!”
陶氏滿眼激動,緊緊摟住女兒:“你真是孃親的大寶貝,是上天賜予我最最珍貴的禮物。”
禾寶笑眯了大眼睛,翹著嘴角,嘴巴甜甜:“孃親最珍貴。”
——
栗園那邊,老太妃四處轉了轉,發現莊園裡面空蕩蕩的,連個下人都沒有。
送來的糧食蔬菜,也都是尋常品質。
“會不會太清苦了些?”老太妃心疼兒子。
“母親。”趙仁澤眉目舒展,神色安然,整個人彷彿煥發新生一般,“兒子不覺得苦,恕兒子不孝,兒子真的厭倦那種爾虞我詐,沒有一分自在的生活。
在王府中,雖然有丫鬟侍者環繞,滿桌珍饈美食,但兒子沒有一刻是快樂的。
背上彷彿揹著沉重的石頭,呼吸都覺得困難。
兒子真的倦了!
如今,假死脫身,離開王府,兒子反而覺得更自在,更舒展,每日種菜煮茶,頗有種陶翁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逍遙。
母親,兒之所願,乃如陶翁一般,採菊東籬,悠然見山。遠塵世之喧囂紛擾,覓一方淨土,築一茅舍,墾數畝薄田。
不為功名利祿所羈,不被世俗人情所束,隨心隨性,逍遙不羈。”
老太妃抬眸,定定看向長子。
發現長子目若朗星,眉心不再緊蹙,面容也不再愁苦,像是換了個人,彷彿涅槃重生一般,多了幾分朝氣和盎然。
“也好。”到底是慈母之心佔了上風,老太妃抬手撫了撫長子的肩膀,開口:“只要你過得幸福快樂就好。”
“不過……”老太妃話音一轉,“但栗園的生活還是太過清苦,我安排幾個人過來。”
“母親——”
趙仁澤想要拒絕,卻被老太妃阻止,“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老身的孫子孫女,他們需要人照料,也需要名師教導。”
趙仁澤知道拗不過母親,只能長嘆一聲,任由老太妃安排。
老太妃的動作很快,立刻安排心腹之人進入栗園,先將栗園徹底修繕一番,又送來趙仁澤在王府中常用的物事。
老太妃的動作瞞不過陶氏。
見老太妃幫栗園安排人手,陶氏趁機送了幾個心腹過去,讓他們監視趙仁澤。
陶氏做這一切都沒有隱瞞禾寶,禾寶雖然人小,腦瓜卻精。
她覺察到不對,小手扯了扯陶氏的袖口,語聲稚嫩:“娘,你派人去看著誰?是爹爹嗎?”
陶氏蹲下身,看向女兒:“禾寶,你看了那本書對嗎?”
禾寶點頭,一屁股坐在軟榻上,晃悠著兩條小短腿腿,語氣不解:“書上說,爹爹是假死。
娘,爹爹為什麼要假死?他不想活了,就去真死啊,為何要假死?假死是什麼死?夾死嗎?”
禾寶伸出兩隻小手,對著自己臉蛋狠狠一夾,“是這樣嗎?”
陶氏:“……”
真是要被這小傢伙搞懵了!
好一會,陶氏才找回思緒,儘量用女兒能懂的話語解釋:“寧王他沒有死,還活著,而是藏了起來。
禾寶,這件事是秘密,不能告訴別人。
記住,誰都不能說,連祖母和姑姑都不能說。”
關於拋棄家族責任啊,和寵妃私奔,拿她們母子幾人當墊腳石……這些事情太險惡了,女兒還小,陶氏暫時不想告訴她。
禾寶乖巧點頭。
陶氏鬆了口氣,剛要起身,身後就傳來女兒稚嫩又犀利的話語:“孃親怎麼叫爹爹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