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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下午的上工路上,季晚晚在田埂上和扯著女兒的顧銘芳打了個照面。

母女三個的眼眶更紅更腫了,也不知道在顧徵家裡他們都說了什麼。

顧銘芳看見了季晚晚,迅速擦了一下眼睛,朝她笑了笑。

季晚晚也笑了笑以作回應,兩人擦肩就過去了。

到了地裡,季晚晚看顧徵拉著一張臉,一下午都沒怎麼說話。

季晚晚也不摻和顧徵的家事,沒有多問。

晚上季晚晚蒸了一鍋發麵包子,個個有臉一般大,是薺菜肉餡的。

吃完飯,顧徵對季晚晚道:“我明天不上工,你自己上工辛苦點。”

“你要去幹什麼?”季晚晚如臨大敵。

徵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我要去鎮上一趟。”

顧徵不想和顧銘海一般見識的,看見顧銘海他就會想起自己那五年生不如死的經歷。

所以這麼多年,顧徵沒想過去問顧銘海要錢,只想在村裡過安生日子。

但顧銘海欺人太甚。

“去鎮上?我跟你一起去!”季晚晚想去買點東西,顧徵一起過去正好可以幫她提著,“不過不好請假吧。”

顧徵看了季晚晚一眼:“我從來不請假。”

“你不請假就曠工,開會的時候不批評你嗎?”

季晚晚問完,自個兒回過神想想,好像大隊確實從來沒批評過顧徵不請假什麼的。

“這不公平。”季晚晚肩膀一塌。

顧徵覺得好笑極了。

“不帶我去就算了,”季晚晚道,“那你給我帶點東西回來行不?我給你錢和票。”

顧徵點了點頭。

季晚晚倒也好滿足,沒多打聽顧徵要去鎮上幹什麼。

她知道顧徵認識很多鎮上的流氓混混,這些事,顧徵大概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不過季晚晚也是命好,她回到知青所後,天上就下起了雨。

下雨就不用上工了。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只掛了一個來鐘頭的晴,豆大的雨點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還好昨天晚上大家就把地瓜幹給收回家了,否則非發黴不成。

地裡不上工,男女知青圍在一塊兒玩成語接龍,季晚晚心裡只想著一會兒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下雨天黑的格外快,五點來鍾就沒什麼光亮了。

“嘭!嘭嘭!”

宿舍的後窗被敲響,知青們朝後看去,只見窗外站著一個碩大的黑影,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嘭嘭。”

窗框的聲音很沉悶,外頭的身影又敲了幾下。

“誰呀?”謝麗娟壯著膽子問,誰也沒敢靠近過去。

“季晚晚,你的東西!”

季晚晚聽出是顧徵的聲音,趕緊過去,見確實是他,顧徵穿了個黑膠雨衣站在雨裡,格外嚇人。

“你咋不走正門?”

顧徵抿唇,他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怕季晚晚從宿舍到門口這一段路淋雨,所以才想著直接從窗這邊直接把東西遞給她。

“你的東西。”顧徵沒回答,而是把一堆溼漉漉的油紙包和一個用網網著的黃桃罐頭從窗戶遞給季晚晚。

“你的臉怎麼了?”

風雨聲很大,光線也很暗,但是季晚晚一眼就看見了顧徵臉頰上的擦傷。

“沒事。”顧徵隨便敷衍了一句,轉身走了。

柳春桃壓著胸口:“媽呀,他來敲咱們後窗,我還以為又是老皮精呢,嚇死我了。”

“季晚晚,你跟顧徵說說,下回別來咱們後窗外頭了呀。”唐又晴說完,看了眼季晚晚的臉色,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咱們宿舍都是女同志,他這樣讓人誤會了可不好。”

季晚晚也明白:“我會跟他說的。”

她在自己的箱子裡翻出棉花球和藥來,揣在兜裡,然後找出了雨衣雨鞋。

謝麗娟趕緊說道:“你要去找顧徵?天黑之前你必須回來,不然我要上報的。”

“我知道,下雨天太滑,他應該是在路上摔跤了,我給他送點藥,送完就回來。”季晚晚扣好雨衣就出去了。

謝麗娟在後頭囑咐:“那你看著點路啊,小心點自個兒別摔了!”

“哎!”季晚晚出門倒是很快。

顧徵前腳到家,季晚晚後腳就來敲門了,顧徵沒想到季晚晚回來找他,頂著雨衣去開門,身上的傷被季晚晚撞了個正著。

“你……”季晚晚盯著顧徵,“你去跟人家打架了?”

顧徵見瞞不過去,也就實話實說:“我今天去了顧銘海那裡一趟。”

大雨在地上濺起水霧,打在屋頂也轟轟作響。

“你進來說吧。”

顧徵把門關了上去,進屋點了一盞油燈。

季晚晚把藥水瓶子打開:“我幫你上,還是你自己上?”

“我自己來。”

“你都傷哪了?”季晚晚問。

“沒怎麼受傷。”

顧徵穿著個無袖短褂,肩膀頭子和胳膊紫了兩塊,臉上有一塊擦傷,季晚晚可不相信他身上沒有傷口。

“你把衣服脫了”不過讓顧徵把衣服脫了,顯得她像個流氓一樣。

“不用了。”顧徵覺得自己要是脫了,顯得他像個流氓一樣。

季晚晚道:“你轉過去脫,我看看你身後有沒有傷,你夠不著,我幫你擦點藥。”

“不用擦。”顧徵表示:“我從來不擦藥,沒兩天就好了。”

“現在能跟以前一樣嗎?”

“嗯?”

季晚晚一拍桌子:“你現在是有對象的人,得保重身體。”他一個人還要幹兩個人的活呢。

顧徵心裡翻湧起比外頭大雨更澎湃的情緒,將“對象”兩個字仔仔細細放在心口碾磨。

顧徵不由自主地將身上的短褂脫了下來,寬肩窄腰的上半身勾勒著塊壘分明的腱子肉,似鐵鑄一般的身上帶著一些青紫,卻更凸顯了他的雄性氣息。

季晚晚視線不住地盯住顧徵胸前,被顧徵抵住了額頭中間:“你往哪兒看呢?”

“奶……耐心一點,顧徵同志,我在仔細地觀察你的傷口。”季晚晚抿唇,嚥了咽口水:“你轉過去吧,我看看,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她上回去看,那顧銘海的身板,不像是能把顧徵打成這樣的。

顧徵黑著臉道:“他那樣的,我一隻手能把他抓起來摔老遠。只不過他的鄰居拉偏架罷了,但我也沒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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