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助理敲門進來了。
手裡還拿著一份傳真。
他把傳真交給趙晨，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趙晨臉色大變。
本來牛德福已經走到了門口，趙晨怒吼道：“站住！”
“又怎麼了？”牛德福莫名其妙地看著趙晨。
難不成廠裡傳言楊念念是趙晨的私生女一事是真的，這麼護著他。
“華騰五金工廠，註冊資金才一萬，他們連精密零件生產資格都沒有！”
“還有，老闆的名字叫牛昌正，他不是你侄子嗎？！”
“除了華騰，輝辰，瑞希，這幾家合作商，他們的老闆都是同一個人？你不解釋一下嗎？！”
會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楊念念也有些驚訝。
她悄悄踮起腳，看趙晨手中的文件。
好傢伙，竟然連他們的營業執照都有！
趙晨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什麼時候找人去查的？
牛德福臉色鐵青。
“你不要血口噴人！”
“還血口噴人！大夥自己看看！”
趙晨把文件傳給在場的人。
這下全部人都惡狠狠地盯著牛德福。
張洪峰更是激動地衝向牛德福，一把將他抵在牆上。
“好啊！我記起來了，當時我就覺得材料不對勁，你說是為了趕工找了個代工廠！就是因為你，廠裡才出事故的！”
“牛德福，你真是不要臉，把工廠當你的後花園嗎！”
“你把我們害得好慘啊！”
“張師傅，打死他。”
當初的生產事故，導致訂單銳減。
更是因為有一批提供給軍隊的貨物是劣質產品，被上頭警告。
效益一落千丈，他們也從鐵飯碗變成了陶瓷碗。
情緒激動的人已經衝上去打人了。
楊念念眉頭緊皺。
“念念，大家知道不是你的錯了，你為什麼還愁眉苦臉的？”
“教訓他又怎樣？失去的八年也不可能再回來了。”楊念念閉上眼睛。
清了清嗓，喊道：“大家別打了！”
“楊顧問，他可把我們害慘了，不打他解不了這恨！”張洪峰掄起了拳頭。
牛德福整個人縮在牆邊，護著腦袋。
楊念念緩步走來。
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楊念念用厭惡的目光看著牛德福。
“你也看到大家的怒火了，這麼多年你徇私貪了多少錢？”
“廠子都差點被你搞倒閉了，你最好乖乖地把錢全部吐出來。”
“否則一定先把你送進醫院，再送你去坐牢。”
牛德福把臉瞥向一邊，默不作聲。
輕蔑道：“反正又不是公家的錢，你們能拿我怎樣？”
一番話直接激怒了張洪峰。
他舉起凳子就要砸下去。
旁邊人趕緊拉住他。
大部分都在心裡佩服楊念念，打他一頓只是解氣，但讓他吐出錢來，才是貨真價實的利益。
“誰告訴你企業的錢就能談了？你這是濫用職權罪，一樣可以把你送進監獄。”
楊念念嘴上說著，心裡卻沒有底。
真鬧上法庭，也就是坐幾年牢。比起他貪的錢杯水車薪。
得想個辦法把錢撬出來。
“快還錢！”
“把我們的血汗錢還給我們！”
“牛德福，你不怕兒子沒屁眼嗎？”
“切，我的是女兒。”牛德福嘟囔著。
會議室裡鬧哄哄的。
這時，助理又快步跑了過來，臉色顯得有些焦慮。
“廠長，不好了，供應商要我們結清貨款。”
趙晨正在氣頭上，手裡的事還沒解決，怎麼又冒出來一件事。
“不是說好了年底結賬嗎？”
全部供應商都來了。
除了牛德福侄子工廠的貨款是現結的，其他的都還是年底一次結賬。
當初談合作時已經談好了。
助理說道：“廠長，他們說今天不結賬就不走了，要搬廠裡的東西！”
“豈有此理！”趙晨騰得一下站起來，說道：“張洪峰，你把他帶保衛科去，先看好他！”
“趙老，怎麼了？”
楊念念見趙晨焦急的模樣，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趙晨宣佈散會，讓楊念念跟他一起回辦公室。
果然在辦公室裡面，做著各大供應商的負責人。
“趙廠長，在你可算回來了。”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人冷笑著站起身來。
趙晨笑著伸出手，卻換來了一張冷臉。
“握手就不必了，我今天是代表星火精工儀器廠，要回20萬機芯錢的！”
“還有我們的8萬錶冠錢！”
“我們也是…”
面對情緒激動的供應商們。
趙晨只能耐心解釋道：“各位，我們不是在籤合同的時候就談好了，年底結賬嗎？”
“你還知道年底結賬！去年的賬都沒結清！”八字鬍哼道。
“去年的賬還在走流程，下個季度一定到賬！”
“哈哈。”八字鬍冷笑一聲，“趙廠長，你當我們3歲小孩子呢？”
“就是。”一個胖嘟嘟的供應商附和道，“外面的傳言京人撐不過三月了，再晚點來，就變成死賬了！”
“趕緊還錢，別那麼多廢話！”
趙晨嘆了口氣：“大夥先彆著急，錢肯定會給你們，一分不少！我趙晨就算去銀行貸款也會把各位的賬款結清，但也得按照合同來啊！”
“想賴賬是吧？”八字鬍走到窗邊，指著停在工廠門口的卡車。
拿出大哥大撥了個號。
緊接著，卡車就衝出來一群人。
在工廠門口直接拉起了橫幅。
“京人鐘錶廠，還我血汗錢！”
楊念念一直沒有說話。
按照規章制度，供應商可是絕密信息。
他們竟然同一時間來到了鐘錶廠索要貨款。
本身就不對勁。
見到橫幅，她更是篤定，就是有人在指使！
還拉了一卡車的人過來鬧事。
這麼多人聚集在工廠門口拉橫幅，用不了多久便會驚動警方。
生產工作肯定要停了。
這牛德福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心裡泛起了嘀咕。
牛德福難道預見了自己會失敗，提前通知供應商來擠兌工廠？
這招也太損了。
而且這錢數量也太大了，除非牛德福全部吐出來，否則根本還不上。
…
牛德福被張洪峰押到了保衛科。
“你最好趕緊把錢拿出來，否則我真的會打死你！”張洪峰威脅著。
保衛科長正氣勢洶洶的往外趕。
張洪峰以為是來接應自己的，說道：“來的正好，他…”
可話還沒說完，保衛科長就帶著保安們衝出了科室。
他們要去工廠門口維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