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貨商一起吆喝，趙晨頭都要炸了。
“趙廠長，依我看，你還是把廠子賣了吧。”
“國產鐘錶已經沒前途了，你瞧瞧誰還買你們的手錶？”
“我聽說封家想收購你們工廠，到時候除了結清貨款和工人工資，你還能留點安穩地過日子。”
八字鬍摸了摸鬍子，得意地說道。
又是封家。
趙晨嘆氣，他又怎會看不出來供貨商就是來逼他就範的。
只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那也得給我兩天時間籌措。”
“我已經說過了，今天不拿到錢，我們是不會走的。”八字鬍走到桌前，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紙協議。
“除非，你在這上面簽字。”
赫然是轉讓協議！
而且已經蓋上了封時森的個人印章。
趙晨嘆息一聲，拿起簽字筆。
正要簽字，協議卻被楊念念奪了過去。
她看著封時森的印章，怒火中燒。
“還真就跟我槓上了，是吧？”
楊念念咬了咬牙。
八字鬍沒好氣的搶回協議：“小妮子，這是你能看的東西嗎？”
“廢話！你是誰？為什麼幫封時森辦事？”楊念念目光懟了回去。
“喲，你還認識封廠長呢？那我就直說了，京人已經沒有訂單了，哪來的錢結賬，封家看在和趙廠長的面子上才好心收購。”
他挑了挑眉，一臉陰險地看向趙晨：“趙廠長，廠裡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會還妄想做民族企業吧？”
“你！”趙晨捂著胸口。
這番話就是封時森在上次拒籤協議時，威脅他的。
但也是事實。
廠裡已經半年沒有新訂單了。
做完這一批鍾，就要停工了。
“打擾一下。”
辦公室門沒關，門口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面容冷峻。
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入屋內。
楊念念打量了他一會，覺得好像好像在哪見過他。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得想想怎麼把這群傢伙趕走。
她可不想自己的心血又被封時森毀了。
其他人以為趙晨也是供應商，並沒有阻攔。
八字鬍還客氣地讓出了路。
陸文彬慢慢地走到辦公桌前，目光和楊念念碰到一起。
莫名其妙被楊念念白了一眼，陸文斌皺了皺眉。
“這位同志，你幹嘛白眼看我？”
楊念念哼了一聲：“你們這些封家的走狗，落井下石有一套，沒想過兔死狗烹嗎？”
“封家？”陸文彬微笑道，“你誤會了，我跟封家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來幹嘛？”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文濤，是文松貿易公司的..老闆。軍隊來我們公司訂了一批貨，要一批手錶，量比較大，進貨已經來不及了，想要你們幫我們生產。”
在眾人擠兌時，竟然來了個送錢的？
趙晨大喜，說道：“陸先生，你想要多少貨？”
“得先看看你們的質量，第一批大概十萬吧。”
對於訂製，十萬交易額只是小數目。
蚊子再小也是肉，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挑了。
“好，時間呢？”
“兩週之內，十萬塊手錶。”陸文斌從兜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先給你五十萬的訂金，收貨後會立刻結清尾款。”
趙晨嘴巴張大。
“十萬…十萬塊手錶？”
“是的，我們..不，軍隊這方面消耗量比較大。”
每次任務結束之後，相關的物品都要銷燬，防止洩密。
確實是消耗品。
“是不是太勉強了？”陸文斌有些猶豫，他沒進過廠，不知道工廠的生產力。
“不勉強不勉強！兩個星期足夠了！”趙晨連忙答應下來。
有了這五十萬，馬上就能結清貨款了。
陸文斌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八字鬍不樂意了，拉住了他。
“陸總，你第一次做生意嗎？”
“怎麼了？”陸文斌恢復了原先威嚴的表情，只是盯了一眼八字鬍，一股巨大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剛才說軍隊訂單吧？難道不知道京人以前就出過事啊，還敢把訂單交給他們？聽哥一句勸，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事我自有定奪。”陸文斌冷聲回了一句。
“誒，等一下。”就在陸文斌要離開時，楊念念喊住了他。
又怎麼了？
這女人，明明幫她怎麼還這麼多事？
“你是不是傻？哎，算了，像你們這些老闆，也沒有親自辦過業務，下次還是讓經理過來吧。”楊念念搶在他前面出了門，勾了勾手指，“跟我來。”
“去哪？”
“當然是籤合同了！哪有你這種丟下支票，給個口頭協議就走了的，萬一我們不認賬怎麼辦？”楊念念白了他一眼。
“哦..”
以前有什麼需求都是直接跟軍需處提，籤個字就完事了。
確實沒想過還有籤合同的流程。
走過樓道時，李副和牛德福就在樓梯口，和楊念念碰了個正面。
楊念念一心只想著合同的事，沒有注意李副。
只是惡狠狠地盯著牛德福，“你趕緊把青青吞的錢都吐出來，否則有你好看的！”
牛德福還想向楊念念求救。
但看到陸文彬冰冷的眼神，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楊念念小跑著下樓了，陸文斌回頭交待李副：“按她說的去做。”
李副茫然地摸了摸後腦勺。
“團長，你這是去哪兒？”
樓下傳來了楊念念催促聲：“快點啊！有什麼好看的？”
“哦，來了。”
…
拿到了支票，趙晨立刻把會計喊到了辦公室，將拖欠的貨款一一還給供應商。
拿到錢他們也沒辦法再鬧事了，只能悻悻帶人離開。
八字鬍離開時，陰冷的看了一眼在對面辦公樓裡籤合同的二人，把兩人的臉都記下來了。
“敢壞我的好事，給我等著！”
…
楊念念也沒有辦過合同，還是在市場部的幫助下才搞定一張彆扭的訂單。
簽字蓋章，將其中一份遞給陸文彬。
終於露出了笑容：“好了，陸總，您收好這份合同，過段時間會送貨上門，準備好倉庫就行。”
“哦，好的。”陸文彬接過合同。
偶然間碰到了楊念念的手背，瞬間如觸電般牽手抽了回去。
楊念念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這動作不由讓她想起封時森。
“我有這麼討人嫌嗎？”
頓時也讓楊念念對眼前人好感全無。
“好了，就這樣吧。王姐麻煩您送下這位貴客出門。”
“那個…趙晨是你的名字嗎？”
“你在想什麼呢？這是廠長的名字。”楊念念哭笑不得，“我只是個小小的顧問，哪裡有資格在合同上簽名字。”
“哦，那你叫什麼名字？”
“問這個幹嘛？以後又不是我跟你對接業務。”楊念念莫名其妙。
“就想問一下…”
“大男人怎麼說話扭扭捏捏的？我叫楊念念，京人鐘錶廠的顧問，你們以後有什麼電子產品的需求，都可以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