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陸文彬，楊念念回到辦公室，伸了個懶腰。
趙晨欣喜不已。
楊念念還真是福星，一回來就幫廠裡除掉了蛀蟲，還帶來了大訂單。
“趙老，我現在算是回廠了嗎？”
“當然，牛德福的辦公室空著，你就先去那裡辦公吧。”
“得了，我還是回技術部吧，對了，這批訂單可不能再出問題了，兩個星期十萬隻手表，來得及嗎？”
“絕對來得及，倉庫裡還有很多庫存呢。”
“那些劣質產品可不能再用了。”楊念念說道，“咱們要用這筆訂單，作為京人成為國內第一電子廠的第一步！”
“電子廠？咱們不是鐘錶廠嗎？”
“包在顧問我身上就行了！”
…
文松貿易公司。
一個長得和陸文彬極為相似的男人，只不過一個留著平頭，一個留著少爺髮型，穿著吊帶褲，戴著金絲眼鏡。
他拿著合同，雙手有些顫抖。
“哥！你真是我哥！你怎麼拿我公司的名義去下單啊？”
陸文彬正坐在他對面，悠閒的喝著茶。
“我當然不能用部隊的名義直接下單了，文濤，你放心，這筆錢 不會出問題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陸文濤扶了扶額頭，“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京人以前就是部隊的手錶供應商，但是給了一批劣質產品，沒追究他們的責任就不錯了，你還敢跟他們下單？”
陸文彬沉默片刻回道，“他們已經排查過了，我相信這批貨沒問題。”
“哥！”陸文濤無語了，“你知道你一口氣下了一年的訂單嗎？你們部隊吃的下這麼多單子？”
“不還有別的團嗎？我分他們點就好了。”
“你…”陸文濤無言以對，“好吧，哥，這批貨可千萬不要出問題，我是小本經營，擔不起責任。”
“你還小本經營呢。”陸文彬笑道，“別以為我以前在外地就不知道，京城最大的貿易公司就是你們了。”
聞言，陸文濤臉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哎，讀書還是哥你厲害，爸當時可嫌棄我了。不過還好有句話叫做上帝為你關上門，就一定會給你開一扇窗，還是做生意適合我呀。”
“世界上可沒有上帝，是你自己有本事。”
“你怎麼還是這麼死板，我就不愛跟你聊天。回來不跟我打招呼，見面反倒是送我一份大禮啊。那我倒是好奇了，這京城鐘錶產這麼多，你怎麼就找到了京人。”
…
封田，辦公室。
助理低著頭站在辦公桌前。
地面一片狼藉。
封時森正喘著粗氣。
“混賬玩意，文松貿易跟我們對著幹？馬上把給他們的供貨全部停了。”
“使不得啊！廠長！”助理低三下四地回道，“要不是他們的渠道，咱們可打不開南方市場，每年可有近千萬的利益呢!”
封時森坐回位置上，整理了一下有些亂的頭髮。
長吸一口氣恢復了冷靜。
“你出去。”
助理離開，封時森撥通了陸文濤的電話。
陸文濤正跟陸文彬敘舊呢，一通電話打來心情有些不爽。
“喂？”
“你好，請問是陸總嗎？”
“吃飯時間呢，有什麼事？”
“我是封時森。”
其他客戶陸文濤不放在眼裡，但封時森作為最大合作伙伴，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陸文濤示意陸文彬不要說話，用商人標誌性的禮儀問道：“封總，還真是巧啊，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就你們之前研發的遙控彩電，我們想追加一些訂單。”
“這都好說。”封時森冷漠道，“我想問一下，你今天到京人鐘錶廠嗎？”
陸文濤眨了眨眼睛。
京人是怎麼了？
老哥找自己也就算了，這客戶也找上門。
但畢竟是親哥，還是決定向著家裡人。
“是的，封總有何吩咐？”
“聽說你下了一批手錶訂單，碰巧我手裡有一批櫻花國產的米卡手錶，質量方面肯定比京人的好，要不您先拿去用用？”
“這不太好吧？我已經下單了。”
“京人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哪裡夠資質接軍隊訂單。鑑於你這邊要的量挺大的，我可以幫你聯繫米卡工廠，讓他們儘快交貨。”
陸文濤話筒很大，聲音漏了出來。
陸文彬直皺眉頭，“日貨，不要。”
這聲音同樣被封時森聽到了，但聲音很小，他並沒有聽出來是誰。
冷聲道：“陸總，您的助理有些沒大沒小啊。”
以前他只要這麼說一聲，陸文濤肯定會馬上扣助理的工資，甚至直接開除他。
他對面坐的可是他親大哥。
陸文濤見陸文彬嚴厲的眼神，臉上的諂笑消失了，語氣也變硬了。
“封總還真是管得多啊，他有沒有分寸我自己有數。”
封時森不知哪裡得罪了他，但現在不是為了一個小助理生氣的時候。
“櫻花國的精工行業遙遙領先，米卡想要打開國內市場，所以給了一個優惠價，聽說你給了一個100萬的訂單。同樣的錢，保證你們拿到同樣數量的手錶，把這批訂單交給米卡如何？”
“至於違約金，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你出了。”
陸文濤實在想笑，不知道京人哪裡得罪封時森了。
但陸文彬坐在對面。
正所謂長兄為父，父親不在了，他還是很怕大哥的。
不敢露出半點笑意，說道：“不必了，我還真不知道封總何時給櫻花國人做事了？身為國企的老總，這麼做不太妥當吧？”
“就是說不行了？”封時森並沒有跟他扯皮的意思。
“是的，不行。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去吃飯了？”
嘟嘟嘟。
電話裡已經傳來掛斷的聲音。
“真沒禮貌！”陸文濤罵了一句，重重把話筒扣了回去。
對陸文彬擠出笑臉，“哥，這樣還行吧？”
陸文彬眉頭緊鎖，像在思索什麼。
良久，開口道：“他怎麼知道訂單的事的？連具體金額都知道。”
“哥，你是不知道封家在京城勢力有多大，商會一半都是他們的人。”陸文濤倒是見怪不怪的模樣。
難怪剛才進門，楊念念就說他是封家的走狗。
想起那張臉，陸文彬突然有些不舒服。
“豈有此理，他們這是搞什麼？想做財閥嗎？大夏可不允許！”
“哥，時代變了。”陸文濤趕緊岔開話題，“好了，別談這掃興的傢伙了，咱們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