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麼一答一問,不知不覺就讓殿內的蠟燭燃了一晚上,外面張來福提醒了幾次,木槿才戀戀不捨的閉上了嘴。
而外間各宮中都得知了消息,不知道多少人睡不著。
第二日卯時時蕭承琰起來上朝,他站在殿內手臂張開,由著一群宮女圍著伺候更衣。
木槿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被吵的不適應的蹙了蹙眉頭,拉過旁邊的被子蓋住了腦袋。
嘴裡還含含糊糊嘟噥了句什麼。
蕭承琰五感敏銳,聽清楚了說的是“煩死了。”他頓時被氣笑了。
揮了揮手讓身邊圍著的宮女都到一旁去,而後走到了床邊,視線在鼓起來的被子上打量。
直接伸手一把將被子扯了開來,霎時間外間明亮的燭火傾瀉進來,木槿被突如其來刺目的光弄得極為不適的掀開了眼睛。
“你個懶奴才還睡,還不趕緊起來伺候朕更衣。”耳畔傳來男子陰沉沉的聲音,讓她頓時一個激靈猛的徹底清醒過來。
一個打挺坐了起來。
木槿頓時想了起來,昨晚皇帝是留宿在她這裡的,按照宮裡的規矩她今早要起來伺候男人的。
她頓時有些懊惱,連忙垂著頭跪坐在了床上,臉頰有些羞紅。
“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起晚的。”天知道木槿以前伺候王夫人也是卯時不到就要起來,她也早就形成了習慣。
可是昨晚要問的問題太多了,一不小心竟然聊到了四更天,如今她眼下一片漆黑,不過睡了短短的兩個時辰。
木槿連忙下了床,從旁邊宮女盆中拿過帕子伺候男人洗漱。
一頓忙碌過後又陪著他簡單用了早膳,這才站在門前含笑送男人出了木槿閣。
她這邊長長舒了口氣,而後也開始收拾自己,她也要一會兒一起去坤寧宮給姜皇后請安。
她這也算是侍寢了,還不知道蕭承琰會給她個什麼位份呢。
早秋天剛剛矇矇亮,冷風嗖嗖蕭承琰坐在龍輦上淡淡開了口:“傳朕旨意,木槿冊封為正五品木婕妤。”
張來福應下,還不等他讓人去辦,就又聽到男人開了口:“太醫院不是新研製出了姝顏膏嗎?朕記得似乎對女子肌膚十分好,讓人給木婕妤那裡送去幾瓶,今後每季度都給送去。”
他心頭一驚,而後小心翼翼的斟酌著開口提醒:“陛下,這藥十分稀有,製作過程材料也十分不容易,太醫院每個月也就能做兩瓶。”
“這除了皇后娘娘那裡長期要外,如今多餘的都送去了趙婕妤那裡,這一時半會怕是沒有多餘的,陛下您看…… ”
他小心覷著男人神色。
聞言,蕭承琰皺了皺眉,很是隨意的開口:“皇后那裡早就送過去,趙婕妤那裡一個婕妤哪能用這麼好的藥,她那份以後都給木婕妤送過去。”
張來福心道這就是受寵和不受寵的區別,都是婕妤,不論是先來後到還是重要程度,都應該是如今身懷龍嗣的趙婕妤更高一頭。
可顯然他們的皇帝沒有這個覺悟。
何況他更是知道趙婕妤本身也沒有懷孕,肚子裡早晚會小產。
“是。”
……
木槿閣距離坤寧宮稍微有些遠,加上大早上沒睡醒走過去實在是煎熬。
但他走的飛快,到坤寧宮的時候來的不早不晚,麗妃還沒有來。
“奴才見過妍妃娘娘,諸位娘娘。”她走過去朝著妍妃福了福身,低眉順目。
她今日穿了身鵝黃色宮裝,頭上墮馬髻,橫叉著一隻流蘇瑪瑙簪,隨著她的微微行動在臉頰邊輕輕搖曳。
只是儘管特意拿胭脂遮掩過了,眼下還是有著淡淡的烏青,明顯昨夜未睡好。
妍妃不動聲色看了眼她眼下青黑抿了抿唇,而後笑著點頭:“恩,木姑娘來了,快去坐下吧,你昨夜伺候陛下一晚上實在是辛苦,萬不能受累了。”
木槿就算沒有抬頭,也明顯感覺到屋內來自各個方向的不善的目光。
知道他們怕是誤會了,昨夜她和皇上真的是單純的蓋著棉被純聊天,只不過一不小心聊過頭了。
她微微抬頭看了面前笑的恬淡的女子一眼,對方眼中平靜溫和,看不出任何不對。
但是這話卻實實在在有些挑撥離間,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的結果。
木槿心頭疑惑,這個妍妃不是蕭承琰的人嗎?她怎麼有些看不懂?
心思百轉不過一瞬間,她還是恭敬的福了福身:“是,多謝妍妃娘娘,能伺候陛下是奴才天大的福分,奴才一點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