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涕淚縱橫,握著她的手,語氣低微可字字句句都透著逼迫。
“那赫連淵提出條件,你便應了他,他總不會想要了你的命,你是為了我們國公府啊,救出嘯兒,日後你就是國公府最大的功臣,只要有我這個婆母在的一日,任誰也不敢為難你的!”
她拍著胸脯保證,見蘇如卿仍是猶豫,她惱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難道真的要我這個做婆母的跪下求你嗎!若是我兒再不回來,你覺得你蘇家能保得住?”
蘇如卿緩緩的舒出一口氣,為今之計只能先應下再說。
“母親莫要心急,兒媳會想法子的,您先容兒媳去疏通一下關係。”
她剛一起身,就見畫錦抱著個盒子快步進來,瞧見國公夫人也在,畫錦警惕的說。
“姑娘,是……東街商鋪的賬目到了,您……”
老夫人一聽就急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賬目呢!還不快去救我兒!”
蘇如卿看著一向冷靜的畫錦,臉色都白了,也知道那盒子裡裝的是頂要緊的東西,她只好先敷衍著國公夫人離開。
人走後,畫錦趕緊把盒子放在桌子,低聲道。
“姑娘,這是方才鎮北王府的副將……翻牆進來塞到奴婢手中的。”
說完,畫錦一寸一寸伸出手,剛剛託著盒子的手掌,已經被鮮血染紅。
蘇如卿倒吸一口涼氣,顫抖著手,打開了木盒,裡面放著的,是一隻套著指環的手指,而包著手指的布上,繡的雲紋,正是出自母親的繡工。
畫錦捂著嘴,難以置信的壓著聲音問。
“是大公子!姑娘,這是男子的手指,鎮北王剁了大公子的手指!”
那指環,同蘇如卿手中的那枚很像,聽說四年前,赫連淵獨身一個人在山中遇到狼群,他僅憑一把匕首殺了狼王,扛在肩上帶回軍營後,請能工巧匠以狼骨製成指環,褒獎有戰功的將領。
而兄長蘇長風,曾屢次立軍功,可想而知,他手中也必然有這樣一枚。
她扣上盒子,交給畫繡,然後沉聲道。
“備車!”
鎮北王府門口,沐風早早就等在這了,一見她來,立刻迎了上去。
“蘇姑娘,請吧。”
這次去的不是中堂,而是後院。
赫連淵一身玄色寢衣,領口大開,露出堅實的胸肌、腹肌,胸前一道駭人的刀疤,看上去便知,曾經的傷大抵要了他半條命去。
沐風將人帶來後,便關上了門。
蘇如卿顧不得別的,快步到了赫連淵身前,周身帶著怒意,未曾站定便厲聲質問。
“手指是我大哥的,若是我再不從,你便殺了他,對嗎。”
赫連淵拿起一旁的酒壺,仰頭朝著口中倒去,那殷紅的眼尾,在白皙的皮膚下,襯托出了幾分妖冶。
他大口大口的灌酒,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臉,嗤笑道。
“哈哈哈,少夫人這話說的,叫我不承認都不行呢,如何……你可應啊?”
蘇如卿從袖口拿出戒指,扔到他的胸前,冷聲道,“我應!只是這畢竟是賜婚,且上了族譜,臣婦還請問王爺,我該如何做?”
“臣……婦!”赫連淵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重複著她的話,“你如此想做他的婦,他可未必如此愛你,蘇如卿……不是決不共侍一夫嗎,你要的他給得了嗎!”
蘇如卿不想同他再說過去的恩恩怨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兄長出來,若這手指是他的,再不救治怕是真的會死在那吃人的皇城司。
“從前都已過去,我只當都忘記了,如今我夫君,父兄之事,還望王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