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屈服了。
很沒骨氣的選擇了前者。
這名女子來自樂宮,擅長各種舞蹈。
裴音跟在她身側,認真模仿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或許是對舞蹈頗具天賦,僅看了兩遍,裴音便記住了大半,半個時辰後,已經全部掌握。
女子知趣地退出了湯房。
紫色紗裙隨風飄逸,裴音以紗遮面,雖是首次起舞,舞姿生疏,神韻卻是拿捏的極好。
蕭執半仰著飲酒觀賞,像極了沉迷酒色的昏君。當裴音回眸的一剎那,他手中的酒杯幾欲滑落。
像。
實在是太像了。
這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與母妃如出一轍。
是啊,當初之所以會留意裴音,正是因為她的眉眼像極了母妃。
父皇為她痴迷,葉蘊對她恨之入骨,皆是出於此因。
蕭執的目光完全追隨於她,然後放下酒杯,拿起玉笛為她吹奏。
碎玉笛聲起,流雲舞袖回。
此時此刻,御書房外同樣還有一位紫衣女子在樹下起舞。
秋風吹得她渾身打顫,她不停地旋轉著,已經忘卻自己跳了多久。
“娘娘,還是歇息片刻吧,您已經跳了兩個時辰了,這樣下去您的腿會受傷的。”小玉擔憂地說。
“不可!”常福出聲阻攔,諂媚地笑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倘若讓陛下知曉淑妃娘娘偷懶,咱們都難逃罪責。”
葉青檸繼續舞動著,柔和的月光映照在她扭曲的面容上,陰森又可怖。
舞著舞著,她莫名的笑了起來,那雙被淚水浸溼的眼眶裡,藏著化不開的惡毒。
嫋、嫋!
……
一曲舞罷。
裴音額角布上一層細密的薄汗,呼吸紊亂。
“夠了嗎。”她問。
“朕渴了。”他答非所問。
裴音看見了他眼底的戲謔。
明明酒壺就在他身旁,伸手就能夠著,偏要暗示她,享受被伺候的感覺。
不平等的身份,她從來沒有說不的權利。
裴音屈膝上前,為他斟滿酒,然後送到他的唇邊。
蕭執側眸望她,離得近了,可以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獨有的清香,夾雜著些許汗香,並不難聞,甚至讓人有些上癮。
他眸子暗了暗,隱忍許久的情慾在眼底翻湧。
他已經太久沒碰過她了。
遵循著心底最原始的想法,他的大掌已經撫上她的纖腰,薄薄的料子輕輕一扯,就裂開了一道口子。
裴音一驚,手中的酒盞掉落,酒水盡數灑在他的身上,濺溼了衣襟。
她拿起帕子為他擦拭,手腕卻被他攥住。
“方才還用美人計,這會兒連碰都不讓碰了。”
“沒、沒有……”裴音的聲音極低。
她的確很矛盾。
在蕭執說要殺她時,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引誘他,可當蕭執真的動情,她只想逃避。
“陛下還是先沐浴吧,水快涼了。”
“水早就涼了。”
“……那奴婢下去叫人來換熱水。”
裴音只想尋藉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奈何手腕被他死死握住,根本抽脫不開,最後更是用力一拉,把她扯入懷中。
然後翻身壓下,急切地就要吻下。
“等等!”
裴音的手抵住他的胸口,“奴婢一身汗漬,還是先梳洗一番為妥。”
“做完再洗。”
他的吻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由淺入深。
裴音想要掙扎,無奈被他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他的吻永遠都是強勢霸道的,不給她半分拒絕的機會。即便相處一年,她對他的吻也抵抗不了半分。
湯房內只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男人的大手從衣襬探入,然後一點點向上……
裴音感覺渾身像是觸電般,汗漬涔涔,毫無招架之力。
“陛下,我……”
“叫朕雲祁。”他低聲命令。
“……什、什麼?”裴音腦袋暈乎乎的,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蕭執低頭,在她的粉唇上輕輕一啄。
“乖,叫聲雲祁哥哥。”
嗓音溫柔,帶著誘哄,卻也霸道,不容拒絕。
“雲……”
話到嘴邊,難以啟齒。
雲祁,想必是他的字吧。
那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叫。
裴音實在叫不出口。
蕭執也不惱,極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的磋磨著她,不逼她認輸認錯,決不罷休。
裴音終是招架不住,只好投降。
“雲祁……是嫋嫋錯了……”
她嗓子都哭啞了。
“雲祁哥哥……”
蕭執滿意地笑了,輕輕咬住她的耳垂,沙啞的嗓音充滿蠱惑:
“嫋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
今年秋獵的地點在木蘭圍場。
除了蕭執所住的行宮外,其餘人一律搭帳篷。
放眼望去,整個圍場盡是一片白茫茫。
讓裴音意外的是,寧王蕭羨與九歲的小王爺蕭逸也參加了這次秋獵,隨行而來的,還有尚書之女蘇青。
是蕭羨下個月即將迎娶過門的妻子。
二人並肩而立,郎才女貌,看上去甚是般配。
偶爾,蕭羨的目光會朝裴音的方向投過來。
每一次不經意間的對視,都會令裴音的心如鹿撞。
既心動,又心虛。
大抵,是因為上次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話。
“他們二人是不是很般配?”
冷不丁的一句話飄入裴音耳中,隨後那高大身影將她的視線全然遮蔽。
“你的眼睛乾脆長在他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