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扎进肩膀的瞬间,薛衔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疼!太疼了!
影视剧里那些中箭后还能谈笑风生的主角都是骗子!
这哪是什么”肩膀一沉”,分明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捅进她身体里搅动。
温热的血顺着衣襟往下淌,很快浸透了半边衣裳。
“啊…嘶…”她蜷缩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耳边传来燕缚雪的低笑,还有远处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动静。
“待在这别动。”燕缚雪的声音轻快得像要去郊游,”我去去就回。”
薛衔香勉强睁开眼,看见那道修长的身影如鬼魅般掠向声源处。
紧接着,树林里爆发出凄厉的惨叫——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由高到低,最后变成某种液体汩汩流动的声响。
她应该害怕的。
但此刻疼痛占据了她全部感官,连恐惧都显得奢侈。
汗水混着血水糊在脸上,她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古装剧——女主为男主挡箭后,镜头一定会给个唯美的特写,男主抱着她转圈圈,背景飘落樱花…
“都是放屁…”薛衔香咬牙切齿地咒骂,每说一个字都牵扯到伤口,”疼死老娘了…”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
【生命值:57%】
【警告:持续失血中】
薛衔香想哭。
她才二十三岁,上个月还在现代社会的公寓里烤蓝莓马芬,现在却要死在荒郊野岭。
她怀念烤箱的温暖,怀念奶奶织的毛衣,甚至怀念那个总偷吃她实验品的损友小林…
“想回家…”她喃喃自语,意识开始模糊。
脚步声由远及近。
燕缚雪哼着小曲回来了,月白的衣袍上溅满暗红,手里还拎着个滴血的包裹。
看清那是什么后,薛衔香胃部一阵痉挛——那是颗人头,眼睛还睁着,嘴角却被割开至耳根,形成一个诡异的笑脸。
“解决了。”燕缚雪随手把人头丢进灌木丛,在她身边蹲下,”你不开心吗?”
薛衔香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白眼:”开…心…个…毛线…神经病…”
“神经?”燕缚雪歪着头,突然眼睛一亮,”是夸我的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薛衔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疯子居然以为”神经”是夸奖?她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个气音:”…傻…”
失血过多让她的视野开始出现黑斑。
要死了吗?死在这么个疯批手里?系统呢?说好的金手指呢?
【生命值:43%】
【紧急提示:宿主濒危,是否使用——】
提示还没显示完,薛衔香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伤处。
燕缚雪不知何时撕开了她肩头的衣料,正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看,眼神专注得像在鉴赏什么艺术品。
“要…杀…就…快点…”薛衔香断断续续地说。
燕缚雪轻笑一声,突然将两根手指按在伤口边缘。
薛衔香疼得弓起身子,却在下一秒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流从那指尖传来,顺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灼痛顿减。
“内功止血。”燕缚雪漫不经心地解释,”很常见的。”
常见个鬼!薛衔香想骂人,但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重。
她最后看到的,是燕缚雪放大的脸——他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别死啊,”他轻声说,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还没玩够呢…”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薛衔香恍惚听见系统提示音:
【记忆回溯条件已满足,正在强制启动…】
